常常有人用一種神秘又可憐的眼神看著我說:「欸你怎麼還沒結婚啊?你這麼好欸!」
拜託,沒結婚又不是絕症,也不是什麼生涯汙點,我連高鐵都能準點搭上了,還會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結婚?
我其實很常聽到一些很妙的理由來解釋「我單身」這件事。有朋友說我是不是眼光太高,有人說我是不是太怪,也有親戚直接把我當成實驗標本:「啊妳是不是那種現代女生都只想自由,沒人敢娶?」
欸,拜託,我不是沒人追,也不是不想戀愛,更不是怕嫁人,我只是很清楚自己「不要將就」罷了。
小時候我以為長大就是照著社會行程表走:唸書、工作、結婚、生小孩、買房、退休。
但現在的我,開始懷疑這張「人生地圖」根本是別人硬塞給我的,而且還不能刪 APP、不能關通知。
我看過太多人結婚像在趕末班車,年過三十就開始慌亂找人配對,覺得只要有人願意跟我一起去 IKEA、幫我開果醬瓶蓋就可以結婚了。
但冷靜想一想,婚姻不是抽獎不是抽獎不是抽獎,重要的事情說三次。
你知道那種抽中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不想要的感覺嗎?像抽到一台黃色果汁機,你不但不喝果汁,還討厭黃。
我才不要為了滿足別人的期待去綁死自己,尤其是那種「怕嫁不到所以先搶先贏」的心態,真的是比團購還恐怖。
有些人一聽到你單身,馬上像警報器一樣叫起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婚姻啊?這樣下去很危險耶!」
危險的是你吧,怎麼把婚姻當成唯一出路?
我單身的日子一點都不黑白。我可以一個人旅行、吃飯、去看午夜場,也可以在下雨天自己走進超商買熱呼呼的關東煮,不用考慮誰不想吃白蘿蔔。
我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用搶廁所、不用為了婆媳劇情發展焦慮。
甚至最棒的是:沒有那種「欸你怎麼又買東西」、「你是不是又在網購」的審問聲。
老實說,我過得挺好的。不是說單身就比較優越,只是…我很清楚現在這樣的生活是我選的,不是「沒人要」所以「只好接受」。
很多人說我這樣很自私,什麼只顧自己、不肯為別人改變、不肯妥協之類的。
但為什麼「愛自己」就等於「自私」?我又不是搶了你的男朋友或切斷你家的 Wi-Fi。
我有個朋友跟我講過一段話我至今難忘:「人生又不是打副本,要什麼都平均分配。你喜歡安定,我喜歡冒險;你喜歡家人團聚,我喜歡自己安靜發呆,這樣有錯嗎?」
真的,沒錯。我想要的不是全世界都認同,而是我自己能對自己誠實。
與其說我自私,我更願意承認:我只是比較清醒。我不想為了換一張結婚證書,就犧牲自己想做的事、想過的生活。
對,老實講,我媽也曾經為了我不結婚而快要心臟病發。
她每天看鄰居的小孩訂婚、登記、辦喜酒,然後回頭看看我,臉上的表情像在看一台永遠不升級的舊電視。
「妳再不結婚,等我走了怎麼辦?」她這句話大概講了兩百次。
有一次我實在受不了,反問她:「媽,那妳結婚後有比較幸福嗎?」
她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說:「你爸脾氣很差,早知道就嫁給隔壁那個大木匠了…」
我們兩個在廚房大笑,像講八點檔一樣。
其實爸媽不是不懂,只是他們被「婚姻是責任」洗腦太久。
後來我跟她說:「媽,我不是不想結婚,是不想亂結婚。等那個人出現,我自然會知道。」
她嘆口氣,沒再逼我,但還是時不時拿出她那一箱紅包袋,問我還要不要留著。
三十歲以後,我的朋友圈開始進行「婚姻淘汰賽」。
不是有人閃婚,就是有人閃離;不是有人秀恩愛,就是有人訴苦。
有一個女生朋友結婚三年,最近偷偷約我出來吃飯,一臉倦容地說:「我好想重新回到沒結婚的時候。」
我問她為什麼?
她說:「因為我現在每天都在當老婆、當媽媽,但好像沒人記得我是我。」
這句話我聽了超有感。
結婚不是把你變成別人的誰,而是你們兩個人都要繼續成為自己。
但很多人結婚後就變成角色扮演:你是老公、你是老婆、你是媳婦、你是爸爸、你是媽媽,最後,沒人記得你是「阿芳」還是「阿強」。
我不是不想戀愛,也不是不需要陪伴。
我只是知道,愛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是用來補洞的膠帶。
以前的我,也曾經有過幾段戀愛,很用力地愛,也很努力地委屈自己。
那種覺得「只要他開心,我就開心」的自我感動,後來都變成傷口。
有一任男友,連我跟朋友吃飯都會生氣,覺得我忽略他。
我還傻傻道歉:「對不起我沒顧慮你的感受。」
直到我一個晚上因為被罵得太悶,坐在陽台哭,才突然清醒:「我為什麼要一直道歉?我有做錯嗎?」
那一刻我才明白,愛不是妥協到自己都不見,愛不是把對方的情緒變成你的責任。
所以後來我不急著談戀愛,也不急著結婚。
我只想等一個,我可以放鬆、可以做自己、不用裝乖、不用時時報備的人出現。
當然,也有寂寞的時候。
看完一部很好看的電影,想分享感動;聖誕節走在街上,看到一堆成雙成對的情侶,有時候還是會有點空虛。
但這些孤單,我可以自己面對。
跟錯人比起來,這些小空虛根本不算什麼。
我可以選擇跟好朋友出去旅遊、自己煮一桌好料、下班去散步聽 podcast,這些小小的片刻,堆疊起來,就是我現在最自在的生活。
我最反感的是那種語氣:「你現在還單身喔?唉唷,要加油耶!」
到底是哪裡要加油?單身有什麼不好?不結婚就代表人生輸了嗎?
很多人為了結婚,犧牲了自由、喜好、夢想,最後卻發現幸福不是照著劇本演就會出現的。
而我選擇繼續單身,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的節奏在哪裡,不想用錯的人,去湊合一段錯的婚姻。
我會笑一笑說:「沒怎樣啊,我只是還沒遇到對的人,也不想錯付自己。」
我知道有些人不理解,甚至覺得我怪,但沒關係,因為我理解自己就夠了。
與其讓別人說我選擇太高,我更寧可說我選擇「不低」。
我們都不是壞掉,只是醒得比較早。
不是不想被愛,只是不想亂愛。
不結婚,真的沒怎樣。
我只是,好好地,選擇自己。
真正的家人,不會用「別讓我丟臉」來綁架你的委屈。
這句話在我心中迴盪了很久,也讓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家人之間的關係。過去我總是覺得,只要是家人說的話,我就該無條件接受,畢竟他們是血濃於水的親人,是應該相互包容和理解的。但現實是,有時候「家人」這兩個字,反而成了束縛你情緒和表達的枷鎖。 看整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