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走過的那幾年,我學會了——愛不是煙火,是白開水
我跟我男朋友交往快四年了。
那種一開始的怦然心動早就過去,現在比較像——你知道的,日劇演到第十集左右那種狀態,還沒完結但也差不多沒高潮了。
就是,平平的、淡淡的、像一碗冷掉的味噌湯,喝了不會噎到,但也沒什麼滋味。
然後,故事就這樣走向經典的「他出現了」。
是的,另一個「他」,閃亮登場。
這個新登場的他真的很體貼。
雖然不是會端三餐來餵你吃的那種,但他的關心像定時鬧鐘一樣準時出現:
「妳今天有好好吃飯嗎?」
「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剛剛在想妳耶,妳在幹嘛?」
每次看到這些訊息,我的心就像被烤了一塊熱騰騰的地瓜——燙得我不知所措,卻又暖暖的。
最讓我心軟的是,他對我的付出不求回報,總是一副「沒關係啊,我只是想妳開心」的樣子。
當然我心裡不是沒掙扎。
朋友知道後還問我:「妳男朋友又不壞,為什麼這樣搖擺不定?」
我低頭,小聲說:「因為那個他對我更好啊,而且真的很疼我。」
朋友反問:「妳不覺得這種甜言蜜語,妳男朋友一開始不也這樣對妳嗎?」
欸——
說得也是。
於是我開始重新檢視這段交往快四年的感情,像是在整理一台老舊卻熟悉的相機,擦擦鏡頭,翻翻底片。
三年多前,他真的很用心。
每天早上我睜開眼睛,早餐已經熱好了。
我有慢性病體力不好,他幫我掃地、洗衣、曬衣服,還會把衣服摺好放在枕邊。
我只要說一句:「等一下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他就會用一種全世界都要塌下來的表情說:「我會想妳的……」
有時我失眠,他整晚陪我聊天,雖然他哈欠連連,還是努力撐著眼皮,裝作精神百倍。
我甚至有個記事本,專門記錄他為我做的那些事,因為太多了,多到我怕自己哪天忘了。
但是現在呢?
三年多後的現在,我自己做早餐,還要問他要吃什麼。
圍裙是我穿的,地板是我掃的,有時候我還想挑戰做他愛吃的司康餅。
他找不到襪子,我會幫他指出在衣櫃哪一格。
我們見面次數少了,他也不再說想我,只是靜靜地點頭,連眼神都沒閃一下。
我失眠,他睡得香甜,我一邊看手機,一邊想著以前那個半夜陪我聊到天亮的人是不是在夢裡也變得安靜了。
我有次忍不住跟他抱怨:「你真的變了。」
我以為他會說:「沒有啊,我還是很愛妳。」
結果他深吸一口氣,像要說什麼真理一樣。
他說:「一個男人不能永遠只為妳活,不能永遠只為妳打轉。」
我心裡翻了個白眼。可是他繼續說了。
「我不是不愛妳,我只是長大了。以前年輕的時候,我可以每天想著怎麼逗妳開心,怎麼給妳驚喜。那時候覺得世界小小的,只有妳和我。」
「但現在我開始思考我們的未來。我知道妳不喜歡我總是加班,但我努力工作,是想讓我們的生活更好。妳要的幸福,不只是甜言蜜語,還包括每個月準時入帳的薪水,跟我沒錢買不起蛋糕時,妳說沒關係的那份心安。」
說真的,這段話讓我沉默了很久。
我還是想要有人寵我,但我也明白,成熟的愛情不是寵愛,而是責任與投入。
那天我回家翻了一下那本記事本,翻著翻著突然掉出一張便利貼,上面是他很久以前寫給我的一句話:
「我想努力工作,讓妳每天都過得像公主一樣。」
我真的哭了。
以前他努力讓我像公主,現在他努力讓我真的活得像個人類公主——
不是住城堡,而是能自己做選擇、能一起分擔柴米油鹽、一起煮泡麵也不嫌棄對方的那種。
而那個新出現的他呢?
對,他很體貼,很溫柔,很浪漫。
但他畢竟還在「剛起步」階段,還沒進入柴米油鹽的實戰地帶。
說穿了,我也曾是這樣被我男朋友甜言蜜語融化過。
那個初戀般的興奮感,終究會過去。
不管是誰,當新鮮感過期,我們都得面對一樣的問題——
還要不要一起繼續喝這碗變涼的湯?
我後來告訴自己:
與其換一碗熱呼呼但不確定味道的湯,
不如學著在舊湯裡加點配料,像加蔥、加辣油、加點鹽,搞不好更好喝。
愛情沒有永遠的新鮮感,會留下來的,是那碗白開水一樣的感情。
沒味道,但不能沒有。
你渴的時候,它會讓你活下去。
我開始理解,真正愛一個人,是在平淡裡找樂趣,在無趣裡找話聊,在爭吵裡找平衡,在變老的臉上找出熟悉的溫柔。
我也不是什麼戀愛專家,只是一個曾經被疼愛,也曾因為被忽略而難過的普通人。
但我真的懂了,愛情不是煙火,煙火很漂亮,但一下就沒了;
愛情是水,是每天都得喝的水,是你在病倒、心煩、掉淚時都會想起的那杯水。
而我現在做的選擇是——
在這碗白開水裡加一點檸檬,自己喝出味道來。
然後啊,有一天老到牙齒掉光、手抖到無法拿水杯時,
我想我會對他說一句話:
「欸,我口渴,幫我倒杯水好嗎?」
因為我知道,他還是會走去廚房,打開水壺,為我倒一杯——
熟悉的、平凡的、但溫溫熱熱的水。
就這樣,一直喝到我們都老得看不清彼此。
真正的家人,不會用「別讓我丟臉」來綁架你的委屈。
這句話在我心中迴盪了很久,也讓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家人之間的關係。過去我總是覺得,只要是家人說的話,我就該無條件接受,畢竟他們是血濃於水的親人,是應該相互包容和理解的。但現實是,有時候「家人」這兩個字,反而成了束縛你情緒和表達的枷鎖。 看整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