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做Y,一個腦袋裡裝滿問號、說話像脫口秀、卻老是忘記帶鑰匙的女生。她的朋友常說她的生活像一場電視劇,主角失憶、配角失控,觀眾還失笑。Y總是撇撇嘴:「那是因為你們都不了解我這種天生偵探魂的少女心!」
她喜歡觀察人、分析行為、蒐集八卦,然後一臉嚴肅地說:「我懷疑我們辦公室的水壺裡有特務裝置。」大家笑成一團,但她當真。
故事就是從這個奇怪的水壺開始的。
某天早上,Y正在打開她那一如既往放錯位子的筆記本電腦時,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她的水壺位置變了。不是平常的30度傾斜,而是45度,像是在暗示她什麼。
她皺起眉頭,喃喃:「有人動過我水壺…還留了訊息…難不成…」話沒說完,一個聲音從她後方冷不防冒出來:「妳是不是又在幻想你是福爾摩斯的私生女?」
是Z,一個每天穿得像剛從日劇走出來的帥哥。他總是帶著一股神祕氣場,像是隨時可以變身成什麼隱藏身份的角色。他們是同事,Y討厭他。
不,應該說,她假裝討厭他,因為她根本搞不懂他。
「我跟你說,我的水壺真的被動過。」Y瞪他。
「也許他只是口渴。」
「你要喝水不會拿你自己的嗎?這水壺上面還有一張貼紙寫著『Y的水,偷喝者會被詛咒』!」
Z挑挑眉:「那可能是我同情那個人。」
Y翻白眼。
但接下來的事,就不像是惡作劇了。因為她打開水壺之後,發現裡面居然放了一張紙條。
「妳總是懷疑一切,那就來一場真實的謎團吧。」
Y盯著那行字,雞皮疙瘩差點爬到腦門上。
她迅速拿出手機拍照,然後把紙條收進背包最底層。她不知道是誰留的,但她知道:這是挑戰,她不能退。
「你臉色怎麼那麼奇怪?」Z走過來,靠得太近,像是隨時要讀她的心。
「沒、沒事,只是…」她頓了一下,「早餐吃壞肚子。」
「你沒吃早餐啊。」
「你怎麼知道我沒吃?」
Z笑了:「因為你現在拿的是昨天的便當盒。」
Y低頭一看,差點把便當盒砸他臉上。
但Z說的沒錯。他注意得太多,像是在觀察她。就像她在觀察水壺、辦公室、世界的每個角落一樣。
這讓她開始懷疑——Z,是不是也藏著什麼秘密。
那天晚上,她回到家,開始分析紙條的筆跡、內容、折痕。她甚至拿出放大鏡(她真的有),還用了UV燈(她也真的有)。
「…這是男生字跡,應該是右撇子,習慣用鋼筆,字尾下壓。」她自言自語記錄。
她想了幾個可能的人:Z、會計部的K、曾經追過她的L…甚至還有剛來的新同事M——那個總是不說話、但總在角落笑的奇怪男生。
第二天,水壺又被動了,紙條變成了:
「妳的推理能力讓人興奮,我們來玩個遊戲,第一關:找出你最常懷疑的人,他昨天做了什麼。」
Y心跳加快。這根本就是某種謎團戀愛遊戲,她是主角,對方是…
她不敢想。
但她不怕。
她馬上就去查Z昨天的行蹤。問助理、看辦公室攝影機(她真的去求IT部門)、還偷看Z的垃圾桶(裡面只有一個香蕉皮和一張機票副本)。
機票?
她找到那張紙,上面寫著一個她不熟的城市名字。
她把這一切寫在筆記本裡,標題是:「嫌疑人Z調查日誌」。
接下來幾天,每天都有新紙條,有時藏在她抽屜、有時塞在咖啡杯墊下。有一次甚至藏在她的鞋子裡,讓她一腳踩進去差點叫出來。
紙條內容越來越奇怪,像是在測試她的觀察力,有一題還問她:「Z昨天微笑了幾次?他在哪次笑是因為妳?」
她當場臉紅。
她本來以為自己在玩遊戲,但開始覺得自己在談戀愛。
或是,墜入了一個設計好的陷阱。
Y不再掩飾,開始正面對決。
「Z。」某天下班,她堵住他,「你是不是知道有人在整我?」
Z嘴角一翹:「整你?你不是一直說你喜歡挑戰嗎?」
「那你知不知道紙條的事?」
「紙條?」他眨眨眼,「什麼紙條?」
她盯著他的眼睛,看不出破綻。
這讓她更煩躁。
「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你知道我昨天拿的是昨天的便當盒?你是裝監視器還是你根本不是Z?」
Z笑出聲:「我才想問你呢。你不是說我每天都穿一樣的襯衫嗎?妳昨天數我鈕扣的時候眼神太認真了,我還以為你在暗戀我。」
Y一時語塞。
「我只是…訓練自己的記憶力。」
「是喔,那妳有記得我鞋子什麼顏色嗎?」
「左藍右灰,你昨天穿錯雙。」
Z的笑突然停了一秒:「…妳注意到這個?」
「不然你以為我注意什麼?」
他靠近她,語氣低下來:「我以為妳只注意我的臉。」
她轉身就走,心臟快炸了。
但腦袋還在轉。
左藍右灰。
那天他穿的是白鞋。
她愣住了。
如果Z穿錯鞋,那張機票是真的?
但那天他明明沒請假…
她衝去問IT部門,再次拉出攝影畫面。
Z的座位,那天根本是空的。
是誰登入了Z的電腦?
她忽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會不會Z早就知道這一切…而這場謎題,是他設計的?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
他知道她會上鉤。
隔天,她收到最後一張紙條:
「答案就在你最不願相信的那個人身上。那個人,昨天送了你一杯溫的美式。」
Y愣住。
那杯咖啡…是Z給的。
她突然發現,那杯咖啡沒有加糖,卻是她喜歡的溫度。那不是運氣。
她轉頭就往Z的座位走去,卻看到他站在那裡,手上拿著一個盒子。
「你終於過來了。」
「你…全部是你對不對?」
Z聳聳肩:「妳不是說,只有真正理解你的人,才能讓你心跳加快嗎?」
她張嘴想罵他,但說不出口。
因為盒子打開的那一刻,裡面是一個迷你型的偵探證,上面印著:
「Y小姐,榮獲『心中最難破解的謎團獎』,頒發人:Z。」
她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Z看著她,語氣變得溫柔:「我觀察妳好久了,但我知道,如果直接告白,妳只會覺得我是普通人。但如果讓妳破案…也許妳會覺得,我不是那麼普通。」
Y盯著他好一會兒,最後說:「那你能不能現在也幫我破個案?」
「什麼案?」
「我心裡為什麼會這麼亂。」
Z笑得像個贏家。
「因為,妳愛上我了。」
她沒有否認。
只說了一句:
「…好啦,但以後紙條可不准再藏鞋子裡,腳很臭耶。」
Z大笑。她也笑了。
他們的故事才剛開始,但她知道,這一次,她不是在破案。
她是在談一場,有推理、也有愛情的戀愛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