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勇敢與誠實的最高形式
說出「對不起」的那一刻,你才真正開始成熟。
那句「對不起」你說得出口嗎?
你有沒有過這種經驗——心裡知道自己錯了,但嘴巴就是說不出口那句話?
「對不起,我錯了。」這七個字,簡單得像小學生造句,但講出來的難度跟登山一樣,特別是當你心裡還有一點倔強、一點自以為是,還有一點點想保住面子的小驕傲。偏偏人就是這樣,好像寧願辯解到天荒地老,也不願低頭承認自己犯了錯。
我以前就是這樣的人,超級會硬拗。只要還有一點點的空間可以「解釋」,我就會拼命拉回主導權。即使明知道自己錯了,也會說:「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我了」。你看,多會講,但就是不會說:「對不起,我錯了。」
後來想想,可能是怕輸吧,怕被看扁,怕自己承認錯誤以後,連站在關係裡的立足點都不見了。但慢慢地,我才明白,真正強大的人不是從不犯錯,而是犯錯後還願意站出來說實話的人。
我有一個大學同學,叫阿嵐,印象超深。有一次我們班上辦活動,他負責管經費,結果因為太多細節沒搞清楚,搞到帳目對不攏,還有一筆款項差點報銷不了。大家在群組裡討論得火熱,指責聲音越來越大,偏偏他人間蒸發一樣都不回訊息。
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段時間他壓力大到不敢面對所有人,甚至有點憂鬱。直到有一天,他主動約大家開會,一坐下來第一句就是:「對不起,我搞砸了。」全場靜了三秒鐘。他說話的時候手都在抖,但沒人打斷他。他一條一條講清楚自己哪裡出錯、怎麼補救,還說:「如果大家覺得我不適合負責,我可以退出。」結果反而沒人怪他了。
反而有個平常嘴巴很賤的同學站起來說:「你知道你今天說這句話有多難嗎?我服了你。」
那一次讓我學到一件事,有時候我們生氣的不是對方做錯事,而是他們不肯承認錯。只要你願意坦白,很多人反而會願意給你機會。
但當然,也不是每次都這麼順利。我自己就吃過苦頭。
我曾經有一段感情,就是敗在「沒說實話」。我們那時候吵架,我當下真的氣瘋,嘴裡說著「沒事」、「隨便你」,心裡卻波濤洶湧,然後我做了一件她很在意的事:去跟我前任吃飯。老實說,那頓飯沒發生什麼,就是很普通的聊天,但我回來後選擇沒講。
她後來知道了,眼神就變了,像看到一個不熟的人。她沒有大吵大鬧,只淡淡地說:「你不講,不是因為你怕我生氣,是因為你知道你做錯了。」
我瞬間無地自容。
我也講了我最擅長的那一套:「我不是不講,只是還沒找到時機」、「我原本要說的」、「我沒說不是因為有事,是因為沒事」……你也知道,這種話聽起來就是鬼話。
我們最後分手了。不是因為吃飯,而是因為我不誠實。很多人誤會了,以為謊言最終會害死感情,其實不是,是你不願意為那個錯負責,才毀了感情。
後來她說的一句話我一直記得:「我可以原諒犯錯的人,但我不能相信逃避的人。」
這句話我放在心裡很久。
某一年過年回老家,我跟堂妹聊到這件事,她突然分享了她爸媽的故事。她爸以前在外面有過一段曖昧的關係,某次不小心手機沒收好,被她媽看到曖昧訊息。她媽當場摔手機、摔碗,整個家差點炸掉。
可是讓她媽真正崩潰的不是那些訊息,而是她爸死都不承認。她媽一直哭著說:「你就說你有錯,我就原諒你!」但她爸還是嘴硬:「我沒有,我們只是同事。」
結果後來人家女生自己打電話來,把一切都講了。
她媽那時只說一句:「現在說有什麼意義?」
他們最後還是沒離婚,但感情真的回不去了。
這件事讓我開始思考,到底人跟人之間,要多少勇氣才可以誠實?還有,原諒又需要多少勇氣?
我有一個超級要好的朋友,她老公有次自己主動跟她坦白,說某次出差跟同事一起喝多了,差點有越界行為,雖然什麼都沒發生,但他說完後自己愧疚到不行,還建議要暫時分房睡,給她時間思考。
她一開始真的氣瘋了,但幾個月後,反而選擇原諒他。她說:「因為他講了,而且講得這麼誠實,我反而不想失去他。比起那種什麼事都瞞著的人,他這樣才值得我再信一次。」
當然她們的關係還是經歷很多修補,但最終他們撐過去了,現在一起去做婚姻諮商,也更願意談自己的感受。我常開玩笑說他老公根本把「認錯」這件事發揮得淋漓盡致,但我是真的打從心底佩服。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還沒被抓包時,就主動承認。
你有發現嗎?很多人都是等事情爆掉、證據出現、沒有退路才說:「好啦我承認。」但那時候再怎麼講都會讓人覺得你是被迫的、是演的、是假裝愧疚。
所以我現在開始學著,不管在愛情、友情或家人之間,只要我知道自己錯了,我就盡量早點說。就算很丟臉,就算內心有一百個理由想退縮,我還是逼自己說出來。
你知道嗎,說實話的那一刻,真的會覺得自己很渺小,但同時也很真實。
我們現在活在一個資訊爆炸、訊息飛快的時代,很多時候一句錯誤的話、一個失誤的行為,都會被放大十倍,但承認錯誤的態度,卻永遠不會過時。
我現在常常告訴身邊的朋友,尤其是年紀比較小的弟弟妹妹:「如果你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就勇敢去承認。別小看這一點,因為你願意面對錯誤的那一刻,就已經比很多人偉大了。」
我媽有一次跟我說,她年輕的時候曾經誤會一個朋友,甚至在背後講了那個朋友很多壞話。後來她發現真相,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她一開始想裝沒事,想說事情過了就算了。但她那朋友某天忽然來找她,兩人聊到以前的事,她忍不住說:「對不起,那時候我講了很多不該講的話。」
她朋友聽完居然笑了說:「我知道啊,但我也知道妳會來講。」
我媽後來說:「那時候講出口,整個人都輕鬆了。原來勇敢不是面對別人,是面對自己。」
我真的相信,一句「對不起」不會讓你矮一截,反而會讓別人對你刮目相看。
有一次我在聚會上,遇到一個以前不太對盤的人。他那時候在我背後講過一些讓我很受傷的話,我們後來幾乎沒聯絡。那天我其實有點尷尬,沒想到他一見到我就說:「我以前真的很幼稚,對不起,那時候傷到你了。」我當下有點錯愕,但說真的,也瞬間釋懷了。
我們後來聊得很開,才發現彼此根本沒有那麼討厭,只是年輕的時候太愛逞強,誰也不願低頭。
所以啊,人跟人之間最難的,不是相處,而是承認自己不是完美的那一方。
但說到底,誰又是完美的呢?
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想改、不願認、不敢面對。只要你願意踏出那一步,不論是為了自己、為了對方、為了關係,甚至只是為了那份坦然的心,你都會發現,那句「對不起」其實是你最有力量的語言。
我寧願活得真實,面對再多破碎與錯誤,也不願當一隻把頭埋進沙裡的鴕鳥。真相會痛,但比活在謊言裡好太多了。
所以,如果你今天有什麼事卡在心裡,鼓起勇氣說一句:「對不起,我錯了。」
你會發現,世界不會因此毀滅,反而,可能重新開始。
真正的家人,不會用「別讓我丟臉」來綁架你的委屈。
這句話在我心中迴盪了很久,也讓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家人之間的關係。過去我總是覺得,只要是家人說的話,我就該無條件接受,畢竟他們是血濃於水的親人,是應該相互包容和理解的。但現實是,有時候「家人」這兩個字,反而成了束縛你情緒和表達的枷鎖。 看整篇文章